【湛澄】玫瑰与野兽
*一发完 ooc预警
野兽湛×贵族伯爵澄
是大三角恋,有羡澄提及,关系微妙。
他能够为他的玫瑰做任何事情,前提是玫瑰必须属于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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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咬他——,咬他——”
人群里的喊叫声一声高过一声,金加仑一个个往赌注台上扔着。
昏暗的斗兽场里只有一道灯光照在场上,向四周散开。
台上的青年脚上带着粗重的铁链子,面前是一头面露獠牙,不断滴着涎水的老虎。老虎身上的毛发打结上面不知道粘的谁的血液,已经凝固成块。
随着猛兽的爪子拍落,青年狼狈的翻滚到一旁。
喊叫声越来越大。
他再次冲向猛兽的身边,揪着它的长毛爬到它的背上,用链子围着它的脖子缠了一圈又一圈,在缠斗过程中,獠牙尖锐的刺入他的小腿,在他的腿上连皮带肉的撕下来一块。
粗糙的麻布衣瞬间被鲜血染浸,可青年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,他的头发早已糊着血液盖在眼前,他只能从间隙中看着外面的样子。
周围的呐喊变了样子,在准备蓄力绞死猛兽的时候,一个明晃晃的东西扔到了台上。
他感觉周围的声音在一点点消退,主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上来,拾起落在地上的东西。
青年这时候才得以看清楚那东西的样式——一枚戒指。
主持人谄媚的看向那个站在二楼的人,他身穿白色西装外面披着纯手工制成的羊毛斗篷,纽扣处用宝石替代,在光照下可以发出绚烂的光,小伯爵不是纯种人,他的头发像乌木一样黑亮,眼前是清透的褐色,即便在白人堆里面他的皮肤也闪闪发光。
他们称小伯爵是——东方的神秘美人。
“尊敬的澄,您想要什么?”
主持人用蹩脚的中文问着。
小伯爵微微抬了抬下巴,神情矜贵傲慢,“买下他。”
他声音清亮透丽,在他缓缓念出陌生古老的发音时,周围的大气也不敢出,生怕影响到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。
跨坐在猛兽身上的青年没有什么反应,他淡淡收回目光,忍受着身下猛兽的吼叫,手腕一翻勒死了那只老虎。
他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羡慕或嫉妒的眼神,听着他们用奇怪的言语来表达对二楼小伯爵的yv望,他嘴边露出一丝鄙夷的笑,在瞥到那个被主持人拾起的戒指时,他的笑僵住了。
放在地上的手不断颤抖,只不过一枚戒指。
一枚戒指,便可以买下来他的命。
小伯爵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二楼下来了,被主持人领上台的时候小心翼翼跨过堆积在地上的血污,那些恶心的脏东西会染脏了小公爵的裤脚。
主持人在小伯爵站定后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。
杀死猛兽的青年此刻已经单膝跪在了江澄的面前,小伯爵的声音在他的上方出现,“你愿意成为我的奴仆吗?”
蓝湛身体僵硬了一瞬,随后虔诚的弯下了脑袋吻在小伯爵干净的鞋面上,“这是我的荣幸,主人——”
他没说完的话,随着小伯爵手指的用力而打断。
小伯爵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放到了他脏污的头发上,被迫他仰面看着自己。
蓝湛这才能看清楚小伯爵的长相,他值得被人追捧,他就像富饶的土地用全部的力量娇养出来的玫瑰一样漂亮。
也和玫瑰一样,布满了刺。
小伯爵另一只手揪住了他挂在脖子上的项圈,上面带着的是他名字的铭牌,小伯爵用干净的白手套擦去铭牌上面的血污,随后一字一顿说:“蓝、湛?”
“……是,主人。”
小伯爵轻笑一声,松开了拽着他的手,蓝湛再次恢复匍匐在地上的姿态。
他只能用余光看着小伯爵不染尘埃的鞋面,以及露出来的洁白袜子。
好想,好想把他拖进那堆血污,染脏他。
他随着小伯爵一起回到了庄园里面,他被管家吩咐去清洗自己。
在洗过不知道多少遍之后,他才能被允许去见他的新主人。
小伯爵坐在宽大的椅子里面,身上盖着薄薄的羊毛毯子,漂亮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,仔细的看着手中握着的书卷。
听到门的一声轻响,小伯爵才放下书本抬起头,他被面前洗干净的蓝湛惊艳了一瞬,随后快速的反应过来朝蓝湛招了招手,“过来。”
蓝湛低垂眼眸缓缓走到江澄面前,他腿上的伤还没有处理,走一步便是钻心的疼。
小伯爵似乎发现了他腿的不对劲,可是却没有任何作为。
所有的贵族都是恶心的一个德行,蓝湛想。
小伯爵一边从抽屉里掏着东西,一边说着:“跪下。”
蓝湛忍着疼痛跪在了小伯爵的面前,他的脸随着小伯爵的手缓缓抬起,他看清楚了小伯爵握在手里的是什么东西。
黑色的皮圈,上面还挂着用铂金制成的铭牌,上面刻着他的名字,以及所属人。
小伯爵冰凉柔软的手轻触着他的颈脖,奇怪的触感让他瞬间绷紧了身体,可面前的小伯爵似乎并没有发现,他依旧在研究着项圈该如何戴。
随着皮扣的“咔哒”一声,他才收回了手,目光满意的在蓝湛身上上下打量,最后才摆摆手示意蓝湛出去。
在着期间蓝湛一直是低着脑袋,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,直到走出书房他才露出来反感的表情,用力扯了扯拴在脖子上的项圈。
蓝湛—W
W……
真是让人讨厌的字母,蓝湛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屋里面。
还没等他再细骂小伯爵两句,房门就被人敲响了。
管家站在他的面前微微仰着下巴,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样子,“别以为小伯爵送你项圈你就能爬上去了,最好是安分守己的在这里干活,不然有你好受的。”
是在警告自己吗?
真是好笑,小伯爵是什么香饽饽?
面前的青年微微低下了头,一副老实呆板的样子,“是。”
“你现在跟我去菜园,这就是你以后干活的地方,”管家看着他不大灵活的腿脚说:“别想用这种放松,来博得小伯爵的同情,他一向心软,心机的贱奴。”
“抱歉,我对主人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。”
“你最好没有。”
此刻在餐厅的江澄环视一圈都没有新奴隶的身影,一旁伺候他的贴身男仆发现了他寻找的目光,走到了他的身边,“少爷在找什么?”
“那个新买的奴仆呢?”
贴身男仆弯着腰贴近小伯爵的耳畔,小伯爵身上带着的香气扰乱了他的心智,让他忍不住上去扑咬,但他还是尽力保持着理智,“随管家去菜园了。”
“把他喊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
不多会儿,蓝湛就跟随着贴身男仆来到了江澄身边,江澄的目光从蓝湛的脸滑到他的小腿处,鼻翼微动,“都先下去,”说着,他目光停留在蓝湛身上,“你,留下来。”
站在门口观望状况的管家,如今恨的牙痒痒。
还说没有这样的心思,果然是卑贱的下等人。
见人都出去的差不多了,江澄才说话,“坐。”
这个字刚蹦出来,面前的青年脸色都变了几变,呆滞的站在原地不动,直到小伯爵再次吩咐了几次后,他才发现小伯爵的神情坚定。
可等他坐到椅子上的时候,令他更震惊的事情便出现了,尊贵的伯爵蹲在了他的面前,纤纤玉指碰到了他粗糙的裤腿。
蓝湛一下子就站了起来,挡开了江澄的手,他面上不显,可那一双耳尖却是红了又红,“主人……”
江澄却是不由分说的按住了他的肩膀,把这个从斗兽场买出来的奴隶按到了椅子上,“既然叫我主人,就要听我的话。”
说着他就把蓝湛的裤腿挽了起来,露出来的地方模糊猩红
蓝湛能感受到面前小伯爵身上的气压骤然降低,他猜不透小伯爵到底要干什么,只能看着小伯爵从一旁取来了医药箱。
药粉撒在他身上的时候,他忍不住的颤抖。
小伯爵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反应,抬起头问:“很疼吗?”
他本来是想告诉江澄很疼,可在看到小伯爵微微泛红的眼眶他瞬间就说不出来话了,只能摇摇头。
任由小伯爵在自己的腿上撒上药粉,随后用绷带缠好。
“抱歉,我应该早一点把戒指扔下去的。”
他站了起来,像个孩子一样在蓝湛面前承认着错误。
蓝湛那坚若磐石的心在一瞬间被撬动,他想也没想的握住了小伯爵细嫩的双手,“主人能赎我,是我的荣幸。”
小伯爵的手很凉,方才在给他包扎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力气,只是松松的在他大腿上缠绕了一圈,他真的怀疑小伯爵是不是一位成年男性。
小伯爵没有挣扎,任用他握着手,“那为我做什么,你都愿意吗?”
“愿意,我的主人。”
他低下头吻住了小伯爵的十指。
没看见小伯爵闪着亮光的眼睛。
待到晚上,蓝湛躺在床上,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。
他眼前不断浮现小伯爵为他上药的模样,眼中的同情几乎要化为实质。
他讨厌这些人用同情的眼神看他,没有沾染过尘土的贵族们,空谈着泥塑木雕的好处。
他们只是站在顶端向下看着,见到一个合适的小玩意就往下扔一个金加仑,再用救赎众生的语气对他们说着不痛不痒的言论。
想到这里,他又恢复了一开始那副冷然的样子,嘴角挂上了若有若无的冷笑。
他倒要看看,这个玫瑰还有什么把戏。
第二天一早,他就被分配了叫醒小伯爵的任务。
小伯爵有起床气是谁都知道的,但谁也不想惹小伯爵生气,刚刚提拔上来的男仆成了最好帮手。
漂亮的小伯爵卧躺在沙发里,手中握着的薄书已经触碰到地上的织花地毯。
昨天江澄已经吩咐过,要他当自己的贴身男仆。
蓝湛不断暗示着自己,奴仆无法拒绝主人的要求,可不能拒绝里面包含了多少心甘情愿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他被管家吩咐来伺候小伯爵起床,管家对他说这些话的时候,坏心思不带掩饰。
“主人,主人。”
他站在江澄身侧,一声又一声的喊着。
不知道喊了多少遍,躺在沙发的江澄才睁开眼睛,他刚刚睡醒,眼里氤氲着雾气,直勾勾看着蓝湛的时候,蓝湛觉得他的心脏骤停后跳的更为迅速了。
他身体紧绷,快速的低下了头,不敢看小伯爵的面庞。
小伯爵上下打量着他,罕见的没有发脾气:“在我面前不用这样。”
不等蓝湛去细细理解这句话的意思,江澄已经绕过他的身侧前往餐厅了。
餐厅里的仆人早就等着伯爵来了,江澄一出现,菜就一道道摆上来放在了面前。
在最后一道汤端上来后,江澄看向了蓝湛,“坐下来。”
这次他没有赶走其他仆人,对蓝湛的特权是明目张胆。
他这话一说出来整个餐厅的仆人都乱了套,厨娘把汤匙跌进了锅里,女仆端着的脏盘子也差点被摔个粉碎,就连一向得体的管家都差点撞到了门上。
“伯爵,这恐怕——”
“蓝湛,”江澄没有管周围人的反应,他手指轻叩两下桌案,“坐到我身边。”
放在桌上的手指白嫩细长,指甲与关节处泛着淡淡的粉色,精美的像是东方精心制成的白玉瓷。
蓝湛努力的把目光从江澄的手上移开,“主人,这不合规矩。”
“这是我的庄园。”
简单的一句话,足以否认蓝湛自己所有的想法。
蓝湛只好忍受着周围鄙夷反感的目光坐在了江澄的身边,他知道今天这一件事传出去,他便成了众矢之的。
什么善良纯真的小伯爵,不过是会伪装脏东西罢了。
可当他真的坐到椅子上,看着小伯爵不似作假的笑意,刚刚下的定论就又被推翻了。
一顿饭,伯爵的筷子就没从他的碗上方移开过,不断的给他夹各种菜。
甚至起身去为他盛汤,可小伯爵刚刚拿起来碗,手腕就一抖,碗跌落到地面上变得四分五裂。
小伯爵的表情甚是平静,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这般的结果一样。
旁边收拾东西的管家却猛地蹿了过来,“小伯爵没有受伤吧?”
江澄摇摇头,再次坐回位置上为蓝湛夹菜。
“主人……”他额角挑了挑,想要按下江澄再为他夹菜的手,“已经够多了。”
小伯爵看了一眼已经堆成小山的菜碟,目光停留了一瞬,便又继续为蓝湛夹菜:“要继续吃的,太瘦了。”
当管家把东西收拾好之后,发现小伯爵还在为蓝湛夹菜,“小伯爵,伯爵知道后——”
他这话一出来便得到了小伯爵的一记眼刀,但江澄还是将筷子收了回来,不再为蓝湛夹菜。
而距离江澄庄园百里之外的另一处地方,青年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文件,漫不经心的问道:“他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奴仆?”
“是,伯爵,”跪在他面前的人,顿了顿又接着说到,“小伯爵,甚至让那个奴仆坐到自己的身边……”
他没说完的话,被纸张的撕裂声所打断,青年摇头笑了笑,把那张撕裂的纸扔到地上,“再去誊抄一份。”
“是。”
跪在地上的人拾起落在地上的纸张,缓步退了出去。
等到屋里面只剩青年一个人的时候,他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,不断的转动着戴在拇指上的戒指。
如果对蓝湛来说那天吃饭是开始的话,剩下的日子里小伯爵几乎要把他宠到天上。
先是把他调到贴身男仆的位置,住在小伯爵房间的隔壁,再以他腿上有伤停了他所有事物,每天需要做的就是陪在江澄身边,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。
甚至有一天半夜,小伯爵敲开了他的门。
他打开门就看见光着脚丫的江澄站在他的面前,手中还抱着一个大大的枕头,白皙的脚在深色的地毯上显眼极了,他呼吸暂停了一瞬,随后做出了一个绝对服从的动作,“主人。”
江澄见他那副呆瓜样子,哼了一声把人挤开,进了屋子。
男仆的屋子比下等人不知好了多少倍,可在养尊处优的小伯爵看了与四面透风的茅草屋没有任何区别。
他坐着的床铺也硬邦邦的。
蓝湛看着江澄打量自己屋子的模样,又是难堪又是羞耻,恨不得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地方过,对江澄的厌恶更是深了又深。
他不喜欢被大家瞩目,在餐厅那一事以后他就不断的被排挤,那些人好像熟知他的性子,便变本加厉了起来。
他从来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过江澄,在他看来,这位漂亮的小伯爵对他宠爱,就像对一只小猫小狗宠爱一样,不必关心他想要什么,如果有更好的小猫小狗出现,原本的狗就会被抛弃。
他从来不去期待小伯爵对他的宠爱能长久,而且这些建立在怜悯上的宠爱让他倍感恶心。
“你就住在这里吗?”
没有他想象中的嘲讽,他听着小伯爵淡淡的话语,抬头便看到了他藏着的心疼。
“是,主人。”
“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呢?”
蓝湛单膝跪地,掏出手帕为江澄擦去脚上沾染上的灰尘,在小伯爵看不见的地方透露着一丝冷笑,“是,主人。”
他刚说完就感觉喉咙一梗,为江澄擦拭而沾染上灰尘的手帕落在了地板上。
江澄用刚刚被擦干净的脚踩在蓝湛的肩膀上,另一只手揪住了他的项圈,昳丽的五官在昏暗的环境下更为迷人,许久不见的压迫再次在小伯爵身上出现。
拽着他项圈的手没多少力气。
像那天在斗兽场一样。
“蓝湛,我不管你以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,”江澄说着拉着他项圈的力气又大了许多,“现在你必须像人一样给我站着。”
在他面前乖顺态度表现的多了,以至于蓝湛都忘了这位小伯爵是为什么角色了。
玫瑰向来是多刺的花朵。
在不经意间便能取走你的指尖血,此刻也不例外。
他跌进了江澄那双清亮的眼睛里,其他贵族称这双眼睛是女神赏赐的宝物,是东方最神秘古老的东西,是上天的恩赐,是最澄澈的元素。
他那些在心里诋毁小伯爵所产生的话语,好像一瞬间被击垮。
心里有一个话语一直在呐喊:
这是小伯爵的陷阱。
可这是不是陷阱已经不重要了,因为野兽已经跌入,被网捕住,被捕兽夹夹着,被竹刺刺穿,这辈子也逃不掉。
他低头吻上白皙的皮肤,感受着小伯爵身下流淌的炽热血液,
“是,我的主人。”
他们同床共枕,这些秘而不宣的事情在人群中传流极快。
蓝湛每次从江澄屋子里出来的时候,都会碰到管家端着饭在外面等待,管家从看着他的目光从厌恶变作鄙夷,像是在看什么赝品。
蓝湛发现了这些小细节,但他并没有在意。
只有那次管家拦住了他,“蓝湛,你最好认清自己的地位,别想着攀上——”
可管家并没有能把话说完,因为小伯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蓝湛的身边,他伸出尖刺来维护他身边的野兽,“德雷斯,若是还有一次被我听到,你就从这个庄园滚出去。”
“是,小伯爵。”
管家连忙止住话头,弓下了身子。
而小伯爵领他离开的时候还欲盖弥彰的说着什么不是为了维护他,而是不希望自己被管家误会。
这句话说的没有道理极了,但蓝湛并不准备拆穿他。
他只是努力压抑着自己上扬的嘴角,重重的点了点头。
但他们的甜蜜日子没有保持多久,就被打破。
如同往常一样,江澄吃饭的时候,蓝湛站在一旁,直到管家出现在桌旁对江澄微微行了一礼,“小伯爵,伯爵回来了,请你们去楼上。”
蓝湛看着江澄猛地抬起来的脸,心里发慌,似乎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。
江澄放下手中的刀叉,用蓝湛手里帕巾擦了擦嘴边,随手扔到了桌子上。
就在他抬步准备上楼的时候,管家再次喊住了他,“小伯爵,伯爵邀请你们一起上去。”
另一个指的谁不言而喻。
蓝湛微微点头,跟着江澄一起上去。
每走一步他心里的不安就更大,在江澄想要伸手拉开那扇门的时候,他甚至阻挡了江澄的动作。
但江澄看过来的时候,他眼中带着恳求的看向江澄,可江澄只是摇了摇头。蓝湛只好把手给收了回来,他看着江澄试着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,但没有成功,在江澄的示意下,他推开了那扇门,他的心脏越跳越快,仿佛里面是向他下断头令的恶魔。
屋子里面拉着厚厚的窗帘,只有点着的蜡烛发出来的昏黄光亮。
“哥哥,”江澄在看清坐在桌子后面的人,就立马跑了过去,站到了他的身侧,“怎么突然回来了。”
坐在书桌后面的青年听见声音抬起了头,锐利的桃花眼不着痕迹的扫过蓝湛,蓝湛觉得骨头缝都要被坐在桌后面的男人看透了。
“哥哥,也不把窗帘拉开,”江澄说着,“不怕眼睛坏掉吗?”
“不会,”魏无羡放下手中的羽毛笔,看着在他身旁撒娇的弟弟,笑着瞥了一眼站在门口处的青年,“不介绍介绍?”
“过来。”
江澄向他招招手,神情倨傲,似乎又回到了几个月前他们刚刚碰面的样子。
蓝湛身体僵硬的慢慢走过去,他不敢抬头去看江澄的神色。
他终于知道心中那些害怕是因为什么了,他像是占据了别人巢穴的野兽,叼着属于的玫瑰却还沾沾自喜。
以为玫瑰爱上了自己,其实玫瑰只是分享了一点沾染在花瓣上的露水,里面掺杂着一点点玫瑰的香气。
但是他就是被这香气迷住了眼睛,亲手推翻了建起来的碉堡,放任玫瑰的尖刺进来。
如今他被扎的遍体鳞伤,却还要强颜欢笑。
他从善如流的跪在了江澄的面前,做出一副臣服的样子,江澄揪住了他的项圈,把上面所刻的铭牌给魏无羡看,“哥哥,你看这是什么?”
“哦,W?”
蓝湛努力忽略两个人的亲密姿态,挨着他颈脖的手冰冰凉凉,明明在前天晚上那双手还贴在他的胸膛上诉说着爱意。
“你把这东西刻上我的姓氏?”
魏无羡的语气不算温和,目光留在蓝湛身上时像是一把利剑,把他那些为数不多的自尊全部踩碎扔在了地面。
“我以为哥哥想要,”江澄松开了握着蓝湛铭牌的手,转身扶上了魏无羡的手臂,“我见哥哥纸上写了他的名字,以为哥哥想要。”
江澄重复了一遍,看向魏无羡的眼睛多了些别样的情绪 。
魏无羡听着江澄的话,眼中的冰凉逐渐褪去,随后温和的揉了揉江澄头发,“傻孩子,不过是意外听到的人名字而已。”
他们这番话并没有避开蓝湛,另一个当事人就跪在他们的脚边。
蓝湛觉得大脑充血,耳朵一片嗡鸣,他眼前好像又出现了江澄为他上药的样子。
小伯爵蕤蕤长睫上挂着圆润泪珠眼眶都已经泛红,“那为我做什么都愿意?”
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?
他俯下身子吻上了小伯爵粉红的指尖,
“是的,我的主人。”
小玫瑰为了讨他哥哥的欢心,用自己的枝茎来编制成一张捕兽网,骗谨慎的野兽主动钻进笼子。
野兽进入陷阱,还要履行自己的诺言。
“我将永远效忠于您。”
但魏无羡没给他效忠的机会,他不能忍受任何人觊觎他的玫瑰,于是他把蓝湛再次扔了斗兽场。
那天晚上下着大雨,蓝湛身上满是泥泞,他再次回到了不见天日的铁笼子里,脚上依旧带着沉重的镣铐。
魏无羡站在外面,用干净的手帕一根一根擦着手指,仿佛触碰的是什么脏东西一样,“你这种人也配得到小澄的目光吗?我劝你最好赶紧认清楚自己的身份,小澄不是你这种人能染指的。”
他把那擦过手的手帕扔到了地上转身而去,而靠在墙壁上的蓝湛似乎没有听到魏无羡说的话,他只是紧紧抓着脖子上的项圈,上面的“w”早就被磨掉。
三年后
聚会上的人都翘首以盼着小伯爵的出现,自从斗兽场那一次以后他们就再也没能见到小伯爵,要不是这次博莱斯王室次子订婚,请帖专门送到了江澄手上,估计这位漂亮的小伯爵还是不会出现。
随着侍从匆匆进来通报,客人开始整理自己的服装。
江澄刚进聚会就被齐刷刷的目光看的寒毛直立,不过这些目光都在和他对视上的时候快速移开,只敢偷偷的打量他。
但他还觉得不舒服,他感觉有一束目光紧紧的黏在他的身子,无论怎样也甩不开。
一旁的魏无羡见他眉头紧皱的样子问:“怎么了?”
江澄摇摇头,努力忽视身上的不适感,“没事,哥哥先去应酬吧,我自己可以的。”他说着,努力扬起一个笑脸。
魏无羡看他这幅样子,无奈的叹了口气,“谁都没有小澄重要。”
“魏无羡,”江澄罕见的对魏无羡沉了脸,“快去,我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魏无羡拗不过他,只好点头,端着香槟挤入人群。
魏无羡一离开他的身侧,那股视线就更明显了,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,丝毫不愿意分开。
江澄只好走到餐桌旁,一边挑选合适的蛋糕一边观察周围的人,他的观察还没进行到一半就被人打断了,一个在上流圈子里有名的纨绔子弟站到了他的面前,将酒杯递到了他的面前,“富伦·康若恩,有幸请小伯爵喝一杯吗?”
他看着小伯爵的眼睛闪着金光,自从在斗兽场见过小伯爵一次后,他就没办法把小伯爵的脸从自己的脑海里移除,在这期间他每天都幻想能与小伯爵再见面。
皇天不负有心人,三年未见的小伯爵似乎更漂亮了,如果说斗兽场的他还是含苞待放,那么现在的小伯爵是彻底绽放了。
每一片花瓣上都带着馥郁的露水,诱///惑着心智不坚定的人。
小伯爵没有回答他,只是绕开了他向下一个餐盘走去,可这个纨绔子弟还是不依不饶跟着江澄,甚至要伸手拽住江澄手腕。
就在他将要挨着小伯爵的手腕的时候,手被人扣住了。
他忍着疼痛看向了自己的身后,在看清楚来人时脸色瞬间变白。
魏无羡松开了纨绔子弟的手,眼中充满了寒意,“滚。”
说完,看向江澄时,那目光便化成了一潭无奈的水,“你不让哥哥跟着你,哥哥怎么放心?”
他说这句话不知道又怎么戳到了江澄的痛点,原本乖顺的孩子,瞬间瞪大了眼睛,“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。”
“小澄,没了我谁保护你。”
“魏无羡!”江澄顾及着周围,压低了声音,“你当时明明答应过我,只要驯服最凶猛的野兽就能放我自由。”
魏无羡像是没注意到江澄充满怒气的表情,他抬手把人拉进来怀里,不管周围人看待他的目光。
他贴在江澄的耳边用气音说着:“可我没让你用自己当诱饵。”
他刚说完,下一秒就被江澄狠狠的推开,漂亮的小伯爵如今脸色难看极了。魏无羡举杯向周围致歉,拉着江澄的手出了大厅
他们开聚会的地方是三皇子名下的庄园,在大厅后面有一个水晶亭子,周围种满了名贵的花草,紧挨着亭子的地方架了一个秋千,江澄就坐在上面一下没一下的晃着。
魏无羡站在他的面前说着:“小澄,你知道我的苦衷。”
听见他这话,坐在秋千上的青年终于有了点反应,他掀起眼帘瞥了一眼魏无羡,“什么苦衷?给我下药让我失去行动力是你的苦衷吗?我不是你的附属品。”
“我知道,”魏无羡闭了闭眼睛,他上前几步狠狠的抱住了江澄,“小澄,我知道,但是我无法忍受你和别的人在一起。”
“这不是你带我离开故乡,还囚禁我的理由!”
江澄怒吼着,他感受着魏无羡滴落在他颈窝处的泪水,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衣领子,魏无羡的忏悔一次又一次在他的耳边出现。
“小澄原谅哥哥吧,”魏无羡说着,“哥哥只有你了。”
“魏无羡,你知道我的脾气的,”江澄说着,“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了,你不仅没有改正还变本加厉。”
“你真的不愿意原谅我吗?”
魏无羡从江澄的颈脖处缓缓抬起了头,一双眼睛通红的盯着他,在黑夜看着莫名吓人。
江澄看着魏无羡没有说话。
“看来是真的不愿意啊,”魏无羡站直了身子,“那哥哥只好——”
“伯爵,三皇子请你过去,说有要事商议。”
侍从慌里慌张的跑过来,在看着伯爵以一个极具侵略性的样子围着小伯爵时,喉结害怕的滚动了两下。
魏无羡点了点头,抬手捏了捏江澄的鼻尖。
在江澄厌恶的侧开脑袋的时候,他像是没看见一般随着侍从走了。
在离开那个花园的时候,还侧过头嘱咐江澄:“不要干傻事,你知道哥哥的脾气。”
等人不见,江澄才放松身体缓缓靠在木头架子上,可在听到后面突然响起来的脚步又下意识的绷紧了身子,随后又放缓了身体,“出来吧,我知道是你。”
蓝湛缓缓从假山后移出来,他站在江澄的面前,眼睛一寸一寸从江澄的脸上划过,像是想把三年未见的人再次融进自己的血液里面。
他再次开口时喉咙已然发哑,“你怎么猜到的。”
“随便猜的,”江澄依旧那幅懒散的模样,“方才喊走魏无羡的也是你吧。”
蓝湛不否认,他说:“三年未见,主人还是依然聪明。”
江澄付之一笑,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加仑向他扔了过去。
“你过的还好吗?”
蓝湛伸手接住了那枚金加仑,点了点头。“嗯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江澄再次懒懒的靠在木柱上,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蓝湛在斗兽场那一年,每天都期待着江澄会站在二楼的高台上。
不用金加仑,哪怕他从上面往下扔一枚铜币,他都愿意成为他的奴隶。
可是没有,他那一年打了几百场比赛,每次上场前他都会看向小伯爵第一次所站的位置,每一次都没有。
他期待小伯爵再次被灯光照耀,跨过血污来到他的身边,皮靴与袜子依旧那么干净,然后说要他成为自己的奴隶。
可是没有。
他期待小伯爵能找到他,隔着铁栏抓着他的手告诉他事情的真相,告诉他是真的爱他。
可是没有。
他有好几次都要死在战台上,可当猛兽扑过来的时候,他都会想起小伯爵揪着他的项圈,踩在他的身上,说要他站起来。
直到蓝家的出现,他摇身一变成了贵族圈里有名的伯爵。
没人知道那个满身血污,无数次倒在血泊里的野兽会是蓝家的顺位继承人。
他们只会以为同名同姓的误会,而那个在斗兽场的蓝湛已经因为失手死在了野兽的掌下。
他走近了江澄,小伯爵身上还是他熟悉的那股香味,“为什么这么笃定?”
江澄伸出了手,抽出了蓝湛放在口袋里的香槟玫瑰,那支香槟玫瑰的成色很好,花瓣握在手里如丝绸般顺滑,江澄将那支玫瑰放在唇边轻碰,“因为,你身上的味道没有变化。”
野蛮,汹涌,不可抗拒的
我一下子就闻出来了。
小玫瑰刚说完,就看见野兽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递到了他的手,单膝跪在了地上,“我将永远忠诚于您——”他托起江澄的手吻了吻他的手背,“我的玫瑰。”
那是三年前他为他带上的项圈,上面的铭牌被人摘掉换成新的了,新刻文字十分俗套。
皮圈却依旧是那个皮圈,可因为保养极好的原因,还泛着光泽。
小玫瑰把那支香槟玫瑰插在了自己的口袋里面,把那个项圈戴在了野兽的脖子上,这次小玫瑰没有布置陷阱,是野兽心甘情愿靠近玫瑰,哪怕再被刺伤。
小玫瑰牵住了野兽的手,示意野兽站起来,野兽则带他回到了自己的领地里面
在漂亮的香槟玫瑰里面,
小玫瑰的手搭在野兽的肩膀上,野兽环着他的腰。
月光照在他们的身上,而他们正在跳着名为爱的华尔兹。
野兽愿意为玫瑰做任何事情,哪怕遍体鳞伤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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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蛋是魏无羡视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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